此时玄真已上了岸,长裤在往下滴水。白君羡这才意识到对方并不是一*不挂。他有些失望,却是一瞬不瞬地,看着湿裤子黏在身上,勾勒出他完整的躯体。
饶是玄真此时已然心清如水,也不由尴尬,伸手取了树上的衣裳,披到身上,暗中掐了一个净水诀,却是不敢再把湿裤子脱下来。只见白君羡仍然怔怔看着自己,不由轻咳了一声:「不知真人前来,可有要事?」
白君羡回过神,若无其事地道:「你参习丹霞功可有何疑难之处?本座近日有暇,可以指点你。」
「丹霞功并不难,我还是看得懂的。」
「哦?」
「练气期的法门与道家养气术颇有相似之处,我往昔根骨不佳,所以力有未逮,如今这个身躯举重若轻……」他担??心白君羡起疑,于是解释道。
「但你如今到了筑基期,还能没有疑问?」
「……还没来得及看后续功法。」
白君羡轻轻颔首,将簪子递给他:「你既然到了筑基期,此物送予你。身体不适合打打杀杀的,闲暇时练些丹药也好,以后我寻着他时,将你原来的身体归还,那些丹药你自己也要用的。」
「是。」
玄真接过簪子,只觉得外层冰凉,内里却似包裹着一团火焰,微微迟疑了一下。他这个身体??喜寒厌热,簪子冰凉自然是因为白君羡用了冰封术,以免他烫到自己。
以他筑基期的能力,其实已不会轻易被灵器所伤。
白君羡忽地语气又变得冰冷:「你发什么愣,还不快些把功法看几遍,有哪里不懂的地方即刻便问了!」
他行了一礼:「弟子谢过师尊恩??赐。」
「早就??说了,不要再叫我师尊,你听不懂吗!」
「是。」
白君羡自己也不知道怎地发这么大火,要他唤这个人做徒弟,自然极不情愿,若要完全不在乎灵魂的存在,仍然把他当成阿真,更是十分别扭。
万幸小道士完全不懂他的心情,仍然心平气和,把玉简取出来,捡了几个地方问他。
他收了心思,专注在了解答上,发现小道士果真十分聪慧,正好问在难解之处。
哼,再聪明,能有他的阿真聪明吗?若是阿真在此,根本不必问他。
白君羡又拿二者相比,忍不住多看了几眼,却觉越看越像。
往昔还觉得是自己的错觉,纵然小道士的魂魄入体,他也嫌弃小道士一股脱不去的凡俗气,烂泥糊不上墙,但如今他筑基成功,越发地与丰神如玉的那个人相像了。
玄真是尸解的,纵然元神还在,也已十分微弱,转世后解不开胎中之谜,再像他的可能性很低。越和他像的,反而越不可能是。
他曾怀疑过寂桐是阿真,那段时间便如梦魇了一般,疯了似的要证明这个无稽之谈。
以他渡劫期的修为,其实早就算出了玄真未入轮回,魂魄也已不存在这世间。他还在世间找寻,只不过是因为不愿相信自己的测算,至今未能心死。
但面前这人和他越来越像,这梅雁山是不能再待下去了。
「吾徒,明日我出门远游,归期不定,你……你就在这山中潜修吧。」
对于白君羡的决定,玄真松了一口气。他虽然已将往事淡忘,但时而被这双炽热的目光凝视着,也忍不住有些心惊肉跳。
白君羡心神不宁,也没有多嘱咐他,自行离山去了。
此后没过多久,便到了冬天,玄真果然发现身轻体健,行功更是事半功倍。
到冬天再次花开之时,漫山都是白色梅花,天地间都似凝聚着香雪,令人心神一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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