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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柳大人别站着了,请便吧。”
柳昭旻面色有些踌躇不定,犹豫半晌方才走到颜礼身边。
再走近些便是连话都不敢说,他咽了咽口水,望向淮宁时满目柔情。
这其实的温柔如水发自内心,颜礼知道这是望见心爱之人才会有的神情,绝不会骗人。
见柳昭旻欲言又止了几次,颜礼知道他在顾虑些什么,笑道:“柳大人想说什么直言就是。”
这次柳昭旻终于挂着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问道:“陛下…这是睡熟了吗?”
他更降轻了音量,连呼吸都仿佛停滞。
颜礼轻声“嗯”了一声,望着柳昭旻时神情并没有太多波澜,但转而落在怀里淮宁的睡颜目光却无比柔和。
柳昭旻不敢随意走动,就这般呆呆站在驻足在三两步的距离外,生怕惊扰了淮宁的好梦。
眼看柳昭旻还是有些束手无措的模样,颜礼复又开口:“陛下如今怀有身孕,若是睡熟了只是交谈声并不易醒。”
就这么端详了淮宁片刻,柳昭旻方才相信了颜礼所言。
他坐到面前的太师椅上,望着淮宁却觉得心中恍惚又五味杂陈。
柳昭旻在这一刻突然回忆起从前淮宁还未和颜礼相识时,他曾与淮宁见过的每一面。
在高高的宫墙之内,微风拂面,青草地上的树荫之下,那少年端坐轮椅上,伸手去接被风吹散的到处都是的蒲公英碎屑。少年面色苍白,显然是久病体弱久居深宫不得出的模样。
他对一切都感到十分好奇,模样极为乖顺柔软。只因为这些寻常景色他鲜少能够亲眼所见。
每每听底下人提起来时只觉得很是新奇,所以也就格外珍惜自己被应允到宫外坐一坐的机会。
柳昭旻只记得他望着面前的少年移不开眼,而淮宁突然矮身咳嗽,随即脸色一变。他肩上披了件宽大又暖和的披风避免受风寒,才下才是早春,可少年被这阵风激出一阵来势汹汹的咳嗽。
柳昭旻望着他咳嗽的撕心裂肺,整个人也随之动容。
下一秒,就见少年身旁的侍从手忙脚乱的把少年送回殿内。
柳昭旻到其他州县处理些重要事宜,他得知此事时已经是近乎半月后了。纵使他马不停蹄的赶往京城,现下连休息都未曾休息就直接入宫来见淮宁,也已经是淮宁有了一个半月身孕的时候了。
柳昭旻勾唇苦涩一笑,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淮宁忘却了所有事,而他还痴心妄想自己是否会有半分机会的时候。
这些事来的实在太快,根本不容他反应。一件接着一件,压的他喘不过气了。
最为突出的一件,便是淮宁…突然怀上了眼前这个人的孩子。
“外出半月,突然听闻此消息。我一时之间,百感交集,不可置信。”柳昭旻垂下头,唇角带着几分强撑的笑容:“直到此时此刻我亲眼所见,方才能够彻底让自己死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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