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裹挟着河水的湿气,李浩、李雪和王二狗的小船在黑暗中顺流而下,最终停靠在一片芦苇荡中。远处,磨坊的火光仍在燃烧,映红了半边夜空。
“我们不能回镇上。”王二狗压低声音,警惕地扫视着河岸,“赵刚的人肯定在搜捕我们。”
李浩点点头,借着月光再次检查铁盒里的东西。账簿记录着1971年红星公社的粮票往来,每一页都有涂改痕迹,最后一页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名字:张建军、刘德全(已故)、赵卫国(赵刚原名)。
而最让李浩呼吸凝滞的,是那几张黑白照片——照片里,七个年轻人站在红星公社的粮仓前,脸上带着青涩的笑容。父亲站在最边上,旁边是年轻的赵刚和王二狗,而站在中央的,是一个戴着眼镜、面容斯文的青年。
“这个人是谁?”李雪指着照片中央的眼镜青年,“爸爸的日记里从没提过他。”
王二狗盯着照片,脸色骤变:“周文渊。”
“周文渊?”李浩皱眉,“这名字有点耳熟……”
“当然耳熟。”王二狗苦笑,“他现在是省商业厅副厅长,张建军的顶头上司。”
李浩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——周文渊才是这个利益集团真正的核心。
当年,他或许只是知青小组的一员,但如今,他位高权重,足以让赵刚和张建军为他卖命。而父亲留下的证据,不仅能证明他们贪污粮票,还能证明他们合谋杀害了老会计刘德全。
“名单在号保险箱……”李浩喃喃自语,突然抬头,“王叔,你知道‘老地方’指的是哪里吗?”
王二狗摇头:“你爸做事谨慎,连我们几个老兄弟都没完全信任。”
李雪忽然轻声说:“哥,你还记得爸爸以前常带我们去镇南的老槐树下钓鱼吗?他说那里是‘老地方’。”
李浩猛地想起——那棵槐树下埋着一个铁皮罐,是他和父亲小时候埋下的“时间胶囊”。
“走!”他抓起铁盒,拉起妹妹,“我们得赶在赵刚之前找到钥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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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刚的陷阱
三人借着夜色潜回镇上,避开主干道,沿着小巷向镇南的老槐树摸去。然而,他们刚拐进一条窄巷,前方突然亮起刺眼的手电光。
“李浩。”赵刚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,冰冷而笃定,“把铁盒交出来。”
李浩浑身绷紧,下意识将妹妹护在身后。巷子前后都被堵住,赵刚站在前方,身旁是两名持枪的警察——都是他的心腹。
“赵探长,”李浩强压怒火,声音却微微抖,“你杀了我爸,现在还想杀我们?”
赵刚笑了笑,脸上的疤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:“你爸太固执了。当年的事早就过去了,他非要翻旧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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