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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升那股咄咄逼人的语调让美仁的心宛如被猛地扎了几刀,很不舒服。这个痨病鬼竟然敢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教训起她?
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,美仁扬起脸,愠道:“花街柳巷怎么了?我从小就是在窑子里长大的,我就是老鸨子带大的。我就是喜欢逛窑子,不服气吗?我就是喜欢与那些男人争一个女人,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臭男人,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很了不起,明明有了老婆还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。既然你那么鄙夷那种地方,你还跑去做什么?一副病歪歪的样子不在家养伤,跑去万花楼做什么?难道你不是和那些个龌龊男人一样?你以为你是谁啊?一副地藏菩萨的神圣模样。”
再度顿住脚步,景升回首沉默地凝视着她,眉头越蹙越紧,抓着她的手也越抓越紧,那力道仿佛要将她的手腕给捏断了。
“你……”因为手腕处的疼痛,使得美仁的一张俏脸都憋红了。
这个痨病鬼扣着她的脉门,害她不能随意动弹,想想她的那三颗雪莲丹真是喂狗吃了。
微微松了松手,景升根本就不搭理她,一个劲地拉着她回去。
“你究竟想怎样?”
“跟我回去。”
“你简直是莫明其妙,不可理喻。你凭什么管着我?凭什么?!”
沉默了半晌,喉咙艰难地动了动,他淡淡地应道:“凭你是明家人……”
“明家人?笑话,只要我一日不承认,我就不是。放手!”
“不管你认不认,既然待在明家就要守明家的家规。”
“我呸!拉我去万花楼的是你弟弟,还跟我说什么明家家规。快点放手,再不放手,别怪我不客气了。”
景升依然没有搭理她。
倏地,她抬起自己的右腕,对着景升死命抓着她的手背狠狠地咬了下去。
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,景升任由她死命地咬着,拖拽着她的力道仍是不减一分。
未久,美仁都觉得自己咬得嘴都酸了,于是便松了口,狠瞪了着身旁这个男人,渐渐地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,双眸在一瞬间变得殷红如血,左手即出,一柄弯刀直向景升划去。
景升的手似乎比她更快,一掌直接击晕了她,随即她的身体便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中,手中即将滑落的弯刀被稳稳地接住。眈了一眼手中这柄奇特的弯刀,他的嘴角微微牵动,原来是一面铜镜,铜镜上的图腾倒是有些特别。
收好弯刀,俯首望向怀中美仁安稳的睡颜,之前那含怒的双眸此刻紧闭,也只有这一刻的她,才会收起那锋利的猫爪,显得越发的甜美安然。
苦涩一笑,他便一把横抱起她,往明府的方向步去。
回到府中,他没有惊动任何下人,一路抱着美仁,回到了她的屋中,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。执起那被他捏红的手腕,从怀中摸出药膏,仔细地为她上着药。一切安好之后,为她盖上了薄被,并未离开,而是在床侧坐了下来,凝视着她的睡容。
腮晕潮红,肌若凝脂,气若幽兰,此刻的她犹若一朵睡莲。
以手轻轻拨开了她那紧贴在脸颊上的丝发,看着看着,景升情不自禁地抚上了那盈盈的粉颊,透过指尖传来的热度,让他好像着了魔一般,指尖顺着她的眉毛,她的眼帘,她的鼻尖,再到她那更甚桃花微启的红唇之上,来回轻轻地縻挲。
渐渐地,他迷惑了,今夜那万花楼高台上的那个她,让他迷惑了……
他缓缓地俯下身子,当唇正欲贴近那张睡颜,这时,昏睡中的美仁嘤咛一声,正是这一声将他的神志拉回,方惊觉自己是在做什么。连忙坐直了身子,别过目光,他尴尬地深吐了一口气,所幸她并未醒来。
许久,只听他幽幽地叹了一句:“你与他……并不适合……”
次日已是日上三竿,美仁缓缓地睁开眼,直觉头很痛,尤其是颈后,真的很痛。她苦皱着眉头,轻捶了两下,待发现自己躺在床上,顿时,整个人变得清醒了。
她什么时候回到房内的?还躺在床上?昨夜明明……
对了,她想起来了,昨夜痨病鬼不知发什么神经,死拖着要她回来,然后两人争吵不休,逼得她亮出了弯刀,然后……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……
啊,那个要死的痨病鬼,竟敢一掌打晕了她。
还有她的弯刀,她的弯刀呢?她在身上摸了一气,没有,可恶,又被他给抢走了!
想着,美仁便迅速地跳下床,急忙冲向外屋。这时,奉剑与侍书一人端着梳洗的面盆,一人端着食膳进了屋,阻止了她出门的步子。
“少公子,您醒了。”侍书说着便伺候着美仁梳洗。
“侍书,现在是什么时辰?”美仁急急地问着。
“午时三刻刚过。”侍书道。
竟糊里糊涂地睡了这么久,死家伙下手真够重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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